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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夜可能有人闯进了府,小姑娘紧跟着就发热了?!

凌昊站在屋檐下,神色晦暗不明。

侍卫忙跪下请罪,他们将军的神色,定然是出大事了。

“查!给我查!”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敢闯进凌府!

凌昊恨不得手撕了让女儿生病的人,阴沉着脸回到厅堂着坐。

凌景麒站在门口听到了事情经过,又惊又疑。

是璟王闯进来了?!

凌景麒大概猜到了挽夏若真见了人,都说了些什么,她真的强逼着自己与璟王一刀两断。不然,身体一直健健康康的小姑娘,怎么会说病倒就病倒了。那日,她朝他笑的样子,一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头。

原本想告诉凌昊真相的凌景麒,将快要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。

他不能说,说了他继父势必要找璟王算帐,届时小姑娘又要如何自处。这样只是给她增添更多的难过。

她已经很为难了。

凌景麒心间不比挽夏好受多少,也有后悔那晚自己追得那么急,一切起因还是源于他。

少年沉默颓败的守在屋外,明知不合规矩,还是硬在小姑娘院子守了一晚,直熬到天明。

好在烧了一日一夜的挽夏终于退烧了,人也清明起来,看到父母亲都围在床前,露出惭愧地笑。凌景麒站在众人身后,见她好好的,松了口气,默不作声离开了。

苏氏对着女儿嘘寒问暖,心有余悸:“热退了就好,你真是要吓死为娘了。”说着,她给才喝过药的小姑娘嘴里塞了个蜜饯。“你这突然病倒,吓得你爹爹丢了公务连夜赶回来,连你大哥都跟着熬一晚上不曾合眼……”

听到凌景麒也跟着熬了一天,挽夏心中更是过意不去,探头寻兄长的身影,却什么都没找到。

“大哥呢?”她问。

苏氏一怔,回过头去看,果真是不见了继子的踪影。“兴许是见你醒来,放心了,先回去了。”

“挽挽,郎中说你是惊厥发热……”

凌昊犹豫半会,决定还是要问问女儿,哪知才说一半就被妻子踩了脚面。他猛地又收了话。

挽夏侧头看他,病中的小脸苍白,看着就让人心疼。

“无事,你好好休息。”凌昊伸手摸了摸她的头。

如若女儿真有什么要和自己说的,醒来第一句话便说了,哪还用他问。如今还不确定是否真有人闯到了女儿跟前,可若真是有人来过,女儿却只字不提,那么她是在维护那个人。

他问了也白问。

凌昊此时突然意识到,他呵护在手心的小姑娘长大了,有心思了,再过不久便十三岁。可以说亲的年纪了。

可别真让他查出来是哪个混蛋!!

凌昊在惆怅间怒意滔滔,暗中咬牙,只要让他知道是哪个混蛋敢如此孟浪行事,他非折了他腿骨!

挽夏喝过药,再吃了些东西,又躺倒昏昏沉沉的睡过去。

夫妻俩从她屋里退了出来。

苏氏拉着自家夫君走到院中的梨花树下,“这事过了就过了,女儿好好的便成,非得追究什么病因。”

她幽怨地看着丈夫,语气带着责怪。

凌昊也是太过担心,沉默了好大会才叹口气道:“昨儿的宴席上,女儿当真没有被人欺负了去?”他说完见妻子睨着自己,又道。“我知道了,希望是我猜错了吧,我去看看侍卫查得怎么样。”

“去吧。”苏氏这才算放过他。

凌昊离去,她却站在院子看着翠绿的梨树发起呆来。

女儿在他们不知不觉间长大了,会藏心事了,可让她那么伤心的人是谁呢?还能闯进凌府来,那人在北平?

偏偏他们也才到北平啊,这真是让人一点头绪也寻不着。也许真的是他们多想来,且看查得怎么样吧。

苏氏摇摇头叹口气,又回到屋里继续守着女儿,看着女儿不过一晚就显得更小的脸蛋,在心里把不知名的那个人骂个狗血淋头。

十二岁的小姑娘,病来得急,恢复得也快。退了热将养两日,便恢复了往日的精神。

众人发现,病后痊愈的挽夏变得寡言了许多,可唇角又总是带着弧度,温温和和的。一时间,让人又寻不到更多的不同。

而凌府的侍卫查来查去,除了那小片的碎布,再一无所获。挽夏所住院子的四周也都快被掘地三尺,别说蛛丝马迹,就连个脚印子也不见。

凌昊也就放弃了,不过凌府的明哨暗哨又增加了近一倍,将整个府邸围得像个铁桶。

临近中秋的时候,从应天府出发的李氏终于到了北平。

这日下午,她乘着马车从侧门进了府,才进府她就发现不对来。引路的人并不是经过垂花门,而是带着她走夹道,一直往西边去。

她不由得好奇问了几句。

那仆人是凌老太太派来的,对她自然不会有多客气。“二夫人,亏得您,大老爷直接和二房这边分府过来。”她说着又指了指前边一道月亮门,“喏,那道门过去就是长房所在的东府,我们这边是西府,也好在老太太在当中周旋,否则,这何止是分了公中和隔一道墙。”

李氏被她阴阳怪气的气得直发抖,如今连一个奴才都敢这样给她脸色看了吗?!同时,她又心惊长房与二房分府过的事。公中都分开了,那么产业也分了?!二房可是一直靠着长房维持着光鲜,这能讨得了好处?!

李氏扶着肚子慢吞吞地走,这样的变故打得她有些措手不及。

李氏的回归,并没有引起多大动静。

凌老太太只是见了她一眼,安排了一处院子让她安心养胎,连儿子房里的妾室都没有喊过来让她见一见。

李氏看着婆母一副你好好做人,我已格外开恩的脸,就怄得直想吐血。可事到如今,她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,也明白如若不是这个孩子来得及时,她可能这辈子都踏进不了凌家。

安排给到李氏的院子只有一进,离着凌二爷的住处亦有些远。可李氏看着摆设虽一般,可好歹样样齐齐的屋子,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
她自从去到庵里,别说像样的屋子,便是连被褥都是发霉带着股臭味。她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睡过暖和的被窝。

李氏呜咽着躺在床上,终于睡了踏实的一觉。

第二日,她却又被另一个消息惊得手脚发凉。

她的嫡兄居然给她夫君送了贵妾,那贵妾还是她的堂妹,如今已经有了和她差不多日子的身孕!

她惶惶着,心惊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些事,她一点消息也没有听到!

李氏看着丫鬟的眼神就变得恶狠狠,那个被派来伺候的丫鬟心中只呼倒霉,被她狰狞的神色吓得瑟瑟发抖。

盯着丫鬟看了好久,她重重的呼吸着,突然想起临行前武安侯要她到了北平好自为之的话。

她兄长送了隔房堂妹给她夫君,还叫她好自为之。

这都是什么笑话!!

李氏恨得指甲都掐进了肉里,静坐了许久后,她扶着肚子笑盈盈的说要去探望莹姨娘。丫鬟劝又劝不住,想到她刚才要吃人般的眼神,只得让人偷偷去找了凌老太太。

当凌老太太赶到二房的时候,李氏已经见过莹姨娘,什么事也没有发生。她安安静静的来,安安静静的回去。

凌老太太奇怪,心中念着李氏真是转了性子了。而后想着这样也好,她两个人都捏着,以后二房也能安静。二房如今是真的不能再出什么篓子了。

李氏说是安静离开,不如说是失魂落魄。

她见过莹姨娘了,那么年轻,那么漂亮。她站在她跟前,就像乡里的粗糙妇人,直让她自惭形秽。

李氏伸手摸了摸眼角,指尖居然刮得皮肤生疼,而眼角深深的纹路那么清晰。在庵里的几个月,她就像是老了十岁。

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,二房,已经不可能是她天下。她连和人争的资本都没有。

她如今不过空得一个正妻的名分。

她都回来一日了,她的儿女也都未曾露过面,她还心存侥幸。哪里还有什么侥幸!!

李氏绝望着,坐在廊下发呆,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,让她听着更是悲从心中来。

此时,守门的老婆子皱着眉头前来,喊了她好几声,也没有把李氏从那凄凉的情绪中喊回神。老婆子不耐,掐尖了嗓子又唤一声,总算将人唤得眼珠子转了转。

她忙禀道:“二夫人,后门的人来说,您有个跛脚的亲戚来寻您。是不是要放人进府。”

跛脚的亲戚?!

李氏心头一紧,忙站了起来,动作太急险些没稳住。吓得她边上的丫鬟抱住了她的腰。

“我哪里来的什么跛脚的亲戚!肯定是讹人撞骗的,我在北平谁也不认得!”她突然气急败坏地大声喊。

那老婆子被她的激动吓一跳,连应几声匆匆去回话。

李氏吼了一顿,心情稍微平复下来。

她不该听信凌远的那些话,让他跟着来了北平。

如今她都自身难保了,还管凌家长房如何,凌景麒身份如何。现在长房和二房如同水火,凌昊要捏死她就和捏死只蚂蚁一样,她怎么那么傻,真被说动想要拿那些事来威胁凌景麒,找长房的突破口。

长房一家子都是心狠的,为长的是那样,连最小的凌挽夏都是个狠厉的,那凌景麒怎么又会是善茬!!何况她上回才害了凌景麒一回,他恐怕也恨不得自己去死的。

李氏悔得脸阵青阵白,身子直发抖。

她错了,她不该再幻想和长房怎么样,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保住她在二房的地位。不管怎么样,也不能让莹姨娘真越了她头上去。

她明白的,她婆母那个么个精明的人能让她回来,不光是看在她肚子的份上,还看在她是侯府女儿的份上。她的身份再如何也要比莹姨娘和侯府走得近。如今长房不管二房死活了,那么,她只要想办法让她兄长再帮帮凌二爷,她也就能再出头。

对,她现在要做的是先站稳脚。长房一家子绝对不能再沾惹!!

李氏原地转了几个圈,终于认清了自己的现状,抖着手冷静下来,神色亦变得阴沉。而且,她还不能让长房的人知道她将凌远带了过来,那也是个不要命的,他想要凌景麒身败名裂,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!

要把他处理了……要把他处理了,不然,他肯定会连带着害了她!

李氏低声喃喃着,一头钻进了屋里,找出她带来的包裹,将武安侯给她旁身的一沓银票狠狠捏在手中。……一定要把凌远先处理了。

在凌府后巷等了许久的凌远,被守门的婆子劈头盖脸一顿骂给赶走了。

他未曾想到李氏居然说翻脸就翻脸,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。

他被族里除名赶出京城,沦落到和乞丐抢吃的,为此还被那些乞丐打断了一条腿。他以为自己这生就那么完蛋了,别说曾经发誓要那小兔崽子好看,估计都要没几天活。后来他在那庵里讨饭,无意看见了李氏,他又觉得自己还能再翻盘。他想,凭什么他一人痛苦,他就应该拉着凌景麒一起下地狱!

那时李氏正巧发现了身孕,他就怂恿她,然后又拼了命给武安侯报得信,才有了李氏到北平回到凌家的事。

现在李氏居然撇开他!!

凌远被背叛,怒火在不断啃噬着他的理智,表情扭曲无比。李氏怎么敢就那么撇开他!他凌远是那么好利用的?!

凌家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!!

凌远走得跌跌撞撞,恨意像刀子一样凌迟他的心。他神色狰狞的想,就是死也要将这些人都拉上,他要他们都陪着他死!!

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长长的巷子走了出来,可才被阳光刺了眼一下,颈脖间剧烈疼痛,就失去知觉重重倒在地上。

***

沈沧钰今日去了北平南郊的军营,那里有先帝给他留下的两万精兵。

来到北平,他大半的时候都是在这里度过。

他年幼时得了这批兵力,却一直不得而见,里面长出牛鬼蛇神也正常,他来到北平第一件事便是清肃。

这是他前世行事的第一步,依旧是他今世行事的第一步。

如今两个月整顿下来,干净是干净不少,却还不够。他记着前世的教训,他可是在这上边栽过一道,险些就死在战场。

他将南郊军营划出独立的一块区域,那块区域只有五个营帐,三步一岗,守卫极森严。

此时,他正在其中一个营帐内。

帐里很暗,帐里有着散不去的血腥味,一个炭盆烧得正旺,火星时不时噼啪弹起。

沈沧钰坐在炭盆前,面无表情看戚安拿着铁棍子在里边炙烤,而他前面有着个皮开肉绽的男子被绑在柱子上。封着嘴,表情痛苦,一双眼睁得极大,仿佛要将眼眶都挣破。

那是他抓出来的眼线,辽王那边派的。

“问问他愿不愿意说,不愿意继续审着,我不着急。”沈沧钰抬手轻轻弹了弹袖子染的灰,扫了眼那男子。

戚安沉默了一会,将铁棍丢在炭盆里,示意两边的侍卫给他摘了嘴里塞着的帕子。

那是个硬汉,其实已经审了有一天的,就是死活不松嘴。眼下他被松开,张嘴就朝侍卫吐了口血水,吐得他一头一脸都是。

沈沧钰瞥了眼戚安,戚安又睨了眼那男人,叹了口气:“属下这就让他开口。”

这些人为什么就不好好配合,非得要他做这些苦功夫。

戚安走了两步,又回头看自家主子:“王爷,您还是先回帐里去吧,别污了您的眼。”

沈沧钰不置可否站起来,负手出了营帐。

戚安这才上前,让人将早准备的好清水拿了过来,让侍卫捏着那人的嘴一勺勺的给灌下去。随后他又从靴子里拔了匕首出来,轻轻在那男子的手臂上划了道口子。

男子闷哼一声,戚安似笑非笑看他一眼,然后和他叨唠起来:“你知道我祖上先前是做什么的?卖鱼的……可这卖鱼啊,也卖出了些手艺活来。我太爷爷自己习得一套杀鱼的办法,还习得一套片鱼肉的办法,能将鱼肉片得薄如蝉翼。举着对太阳一照,阳光都能从间中透过来。”

“于是,我们太爷爷就将这套刀法传给了我祖父,然后我祖父又往下传。可惜,后来战乱,哪里还有人买鱼啊,可刀法还是往下传了。传到我这,如今也不片鱼了……嗯,你也看见了,反正是片肉嘛。都差不多……”

戚安每说三个字,匕首便会落下一次,被绑的男子哪里有听得进去他絮叨的这些话,早疼得凄厉叫喊一声接一声。不到一刻钟,戚安便净了手走出来,去将问出来的话给沈沧钰汇报。

看着脸上还沾着血滴的属下,沈沧钰丢了帕子过去,戚安笑呵呵接住抹了把脸,问道:“王爷,下边是要怎么安排。”

“辽王急着给他父皇表忠,给他机会就是,照着那人说的方式继续往那边传消息,不必有什么隐瞒。出了年就能收拾他,不急这一时。”沈沧钰靠在椅背,闭着眼道。

戚安应声,却有些不太明白,他家王爷怎么笃定出了年就能收拾辽王。辽王前儿不是才击败敌军,正混得风声水起,听说皇帝给他赏了不少好东西。

不过他从来不怀疑自家主子的话,阴侧侧笑着安排人手去了,他还没有收拾过王爷,应该很有趣。

戚安这边才走,有暗卫前来给沈沧钰报信——凌远在他们之前被人截走了。

“是凌家二房那位莹姨娘,属下想动手,可凌府外还有别的眼线,来不得清理现身。”

凌远被截走了。

沈沧钰睁开眼,眼底有着嘲弄,就是他想将事情压下一些,可天也不帮。随他吧,反正出不了什么大乱子,算算时间,右相的人也该到了。

他挥退暗卫,又静静坐着,坐了许久突然露了个冷笑,一把将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地。不管前世今生,他就是得在凌景麒身上吃些亏……

***

再有两日就是八月十五,挽夏跟着苏氏忙前忙后。

如今凌府不似前世,想要来往的人多了,人情礼这块就够母女俩忙几日。还要准备家宴,还得准备节后的宴请,苏氏忙得直想一人劈成两半用。

挽夏这边才跟着管事抄录完一张礼单,外边又有丫鬟跑得气喘吁吁进来禀报:“夫人,苏舅爷让人送了两马车的东西来。”

苏氏正和管事对单子,听得这声忙站了起来:“谁跟着来的。”

丫鬟嘴里的苏舅爷是苏氏兄长,苏家早年去了杭州,兄妹俩这些年就只得书信来往。苏氏听到兄长送来东西,自然是惊喜又激动的。

“是苏家的一位老管事。”丫鬟说。

苏氏忙让人请了进来,挽夏笑吟吟端了茶给她:“娘亲先喝口茶,这人怕还得等一会儿呢。”

苏氏嗔了女儿一眼:“你舅舅好几个月都没有写信来,今儿突然着人送了东西来,吓为娘一跳。”

明明是欢喜。挽夏心照不宣的笑,“上回还听您说表哥出洋去了,也许是表哥回来了,给您带了好东西,孝敬您的。”

“你就又知道了。”苏氏说,“要是回来了就好,这出一趟海,得叫人记挂许久。”

苏家如今是皇商,有些时候便是不想去也是不成的,宫里的人等着孝敬呢。

挽夏只是笑笑,坐在边上陪着娘亲等人。她没记错的话,确实是出海一年多的表哥回来了,送了一车洋玩意儿。

不久,苏家的老管事就被领到了花厅,见着苏氏忙磕头喊姑奶奶。

苏氏见着是兄长身边得力的齐管事,心头一跳,让他坐下后,果真听到了侄子平安归来的消息。欢喜得直抹眼泪。

“老爷说了,近几年都不会再要少爷出远门了,带回来的东西尽够几年用的。”齐管事也红着眼眶,说着将信交到苏氏手里。

苏氏心中更是大安,连说几声不出去了好,不出去了好。苏家如今可就那么一根独苗。

齐管事将主子交待的都说清了,便要告辞,苏氏要留他住几日,他推辞说离府太久还是早些赶回杭州的好。苏氏便也不好再留,让人送他出了城。

挽夏大概知道信里内容说的是什么,也不凑前去看,转而去和管事对舅舅送来的礼单子。

再回到花厅的时候,苏氏长吁短叹。

“又是一个不着调儿的,兄长也是操碎了心。”

挽夏听着就在心里偷乐,什么不着调儿的,不过是表哥不成亲罢了。表哥明年还偷偷去参加科考呢,还是武考,那才把舅舅吓得够呛。说是好不容易从船上下来了,却又要上战场。

挽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搭这话儿。

她可不能说漏,说漏了将来表哥要怪她的。虽然这表哥见得不多,也是很惯着她的,再且,这位表哥是心有远志的人。她觉得比自家二哥都靠谱得多。

只是前世表哥当了武将后,苏家后边如何,她也不太清楚了。两家相隔那么远,苏家应该没有被凌家牵连才是。

想到前世凌家的劫难,挽夏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。她爹爹被构害成谋逆,究竟会牵连多广。自重生后都没有和苏家联系,挽夏倒是忘记了这层。

长房这边忙碌,二房那边也没有闲着。

李氏强忍着怀胎的辛苦,跟在凌老太太身边打点过八月十五的事情,便是凌老太太好几回要她走,她都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。她还有着正妻的名份,她不会走,何况二房还等着她巴结兄长呢,她笃定凌老太太也不敢太落她面子。

李氏这边忙着,莹姨娘倒是空闲。

她闲闲的吃着渍梅子,只等凌二爷回来。

她怀着身孕,才不会傻不拉几的往辛苦的事上凑,而且,凑了就有用吗?她闲闲一笑,她堂姐啊,命好心大,可惜是个没有福气的。

过了今日,这凌家二房就由她说了算了,待她再生下个儿子,她从此也就安稳了。李氏……翻不了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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