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第十九章(1/1)

睡梦中,隐约觉得脸上丝丝痒痒,浅睡中柯茉绵下意识抬手去摸,一摸就立马清醒了过来。

抬起头,正好遇上妈妈笑盈盈眼,她也望着她笑:“妈妈,你醒了。”

任月蓉轻轻点头,她眼神像责怪阿绵怎么又没有回房去睡,自从自己一病不起之后,这孩子每晚就这里陪着自己,有时候一陪就到天亮,还不许佣人把她抱回房间去,连她爸爸都不许。

这段时间真是苦了她了。

“爸爸今天回来很早,他一进门就来看你了,可是妈妈一直睡觉,爸爸等了很久你还是没有醒。”柯茉绵拉着妈妈手,轻声说着一些无关紧要话,她觉得这些话能让妈妈开心起来,“后来他回房间忙工作去了,我就一直这里陪着妈妈,我怕妈妈醒了找不到我,没人陪你说说话。”

任月蓉望着她微微笑,手轻柔地抚着柯茉绵头发。

“爸爸叫我回二楼房间睡觉,我才不去呢。”柯茉绵说到这里得意地挑了挑眉,这一动作使她看上去有些孩子气。

任月蓉指了指脸上氧气罩,示意柯茉绵过来摘掉它。

柯茉绵迟疑了下,不解地摘下氧气罩,任月蓉刚开始喘了几口气,柯茉绵一紧张又要把氧气罩给她戴上,她按住柯茉绵手,摇了摇头,等平静下来才说:“妈妈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
柯茉绵坐到床边看着妈妈,她觉得此刻妈妈看上去状态很好,甚至比前几天都要好得多,她本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,可为什么一直惶惶不安?

“你过来,躺到妈妈身边来。”

床很大,是双人大床,柯茉绵脱了鞋小心翼翼地妈妈身边躺下,任月蓉微微侧过身,柯茉绵立即她抬手同时贴近妈妈怀里。

还是那股熟悉味道……柯茉绵抱着妈妈深深地吸气,一口气还没吐出,眼泪就濡湿了妈妈胸前衣裳。

“真是,”任月蓉轻笑着,轻轻拍着阿绵背,有些无奈地说,“那么大人了,还是这么爱哭,等以后该怎么办呢?”

柯茉绵又抱紧了一些,妈妈太瘦了,她要收得好紧才能牢牢地环住她:“以后还有妈妈呢。”

任月蓉知道阿绵说话只是自欺欺人,她是知道,以后,她都不会再有妈妈了。低头吻着她发迹,淡淡地说:“阿绵,以后还有爸爸和士铨呢,你要听他们话,还有啊……”

柯茉绵摇着头,低声啜泣:“妈妈,我不听,我不听,我只听你话……”

“傻瓜,”任月蓉擦去柯茉绵眼泪,她还笑,声音听上去已有了明显哭腔,“你以后可是荣成集团总裁,哪有这么任性总裁?”

“我不要做总裁……”她只想妈妈能留下来,陪自己走完剩下路。

“唉,”任月蓉轻轻叹气,“阿绵,你爸爸一直拿接班人标准培养你,我很后悔让他从小对你要求那么严格,你好像很少有乐时候,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出门?那年你才四五岁呢,总是紧张兮兮地往身后看,然后皱着眉头告诉我走,后面有记者跟着。是我让你有太多压力,也是我让你过早地走进一个不属于你世界。”

“妈妈,不是这样,是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好多美好事物,你说那些我都不记得了,我一直很喜欢和妈妈一起。”

“别喜欢和妈妈一起……妈妈总有一天要离开你。”任月蓉声音越说越低。

柯茉绵摇头,话语听上去像是哀求:“不会,妈妈你说过要看着阿绵结婚,要给阿绵抱孩子,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?”

“所以,阿绵不可以学妈妈哦。”任月蓉亲昵地碰了碰柯茉绵鼻尖,不经意间一滴泪也跟着落了柯茉绵脸上,她望着妈妈,眼泪终于崩溃决堤。

“大骗子。”柯茉绵退出妈妈怀抱,颓然地起身,还没站直又倒了地板上。

任月蓉条件反射地要从床上坐起扶起她,可她一丝撑起身子力气都没有,有些无奈地看着阿绵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。柯茉绵回过来望着妈妈,目光里似乎带着哀怨,眼泪不断冲刷着她脸。

阿绵,别怪妈妈,以后路,你得学会独自从摔倒地方站起来。

大脑中某个位置不断发射信号,当任月蓉真正接收到这条讯息时候,她竟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害怕了。

疼吗?很疼,那种疼痛和之前全然不一样,如果说之前疼痛过后,等待她是虚脱,那这次,等待她将是死亡。

“妈妈,妈妈,你怎么了?”柯茉绵奔过去给妈妈戴上氧气罩,任月蓉要去拉她手,柯茉绵紧紧扣住,“我去找护士,妈妈,你等我。”

柯茉绵不知道现是几点了,佣人们都各自回房睡了,她去二楼客房找护士,直接开门进去,房间里黑洞洞一片,床上没有人,她慌了神,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爸爸。

主卧室二楼走廊深处,她疾奔过去,伴着她喘息声,还有另一种声音被寂静黑暗无限放大。

“荣成…轻一点…轻一点,嗯……”

柯茉绵门口停了下来,她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门,她手握成拳头,垂身体两侧不住地颤抖。

“啊…啊……”女人迷乱呻/吟声从那扇门背后传了出来。

柯茉绵呼吸愈见沉重,有时候人就是这样,事实已经呼之欲出,可我们总是不甘心,宁愿相信这只是个误会。她也希望这是个误会,轻轻按下门把,门没锁,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,所有痛苦、绝望那一霎那从门缝里钻了出来,硬生生地折磨着她。

那个叫做魏音护士,和她敬重父亲属于她母亲床上纠缠。薄被遮不住她丰腴身体,昏黄灯光下,她双峰随着柯荣成动作速颤动,柯茉绵大脑一片空白,有个声音嘶声力竭地喊着:跑!逃开这个肮脏地方。

柯茉绵照做了,她回到了妈妈病房,边喘气边握住妈妈手。

“阿绵,别走。”任月蓉艰难地说道,她知道自己力气用了,可她还想再看看阿绵。

“不走,妈妈,我不走,你也别走。”柯茉绵接近疯狂地吻着妈妈手,上面每一寸都不放过。

“阿绵,我好痛,我要走了。”任月蓉发出痛苦地哀嚎声,她一次次地呼唤着柯茉绵,她意识一点点地淡下去,可她还记得阿绵样子。

“妈妈…妈妈…”柯茉绵抱住妈妈,不知所措地哀求妈妈别走,妈妈哀嚎声和刚刚听见呻/吟声穿插一起,痛得柯茉绵用了力气大叫。

“妈妈,你再看看我,你看看阿绵。秦姨!来人啊!来人啊……”

寂静深夜,柯茉绵听见自己声音柯家大宅里无回响。

“妈妈…妈妈……”

方清妤又一次被阿绵梦呓声惊醒,她打开床头灯,柯茉绵立即睁开了眼睛坐起,她惊慌地下床拉开抽屉,手颤抖着四下翻找。

“阿绵,你找什么?”方清妤站她身后看着她动作,没来由难受。

“没有……”柯茉绵掩面坐地板上痛哭,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,她只是习惯了,她好像一直这个世界上漫无目地寻找着什么。

戒不掉是心瘾……阿四话方清妤耳边回响,阿绵习惯了海洛因存,习惯了由它来为自己心里伤口止痛。

方清妤想为她疗伤,却又不知道从何做起,她好心疼阿绵,什么时候那些痛苦已经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?

也好,方清妤想,是不是这样阿绵就能痛得少一点?

她蹲下来,努力柯茉绵面前露出微笑,然后仔细擦干净她脸,紧紧地拥住了她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唉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

那就姑娘们自个儿随便说吧

关于阿绵妈妈忽然好转是回光返照现象~还有就是有没有发现这间病房就是后来阿绵房间呢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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