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26.第1826章(1/1)

试问,主天下之权,谁人不恋?谁人不贪?他日即便是死,也必要守住。

坦言之,他霍瞻天从来就是恋权之人,为之血染城池,弑杀血亲,亦是在所不辞。

一切妨碍他之人必定要杀而快之。霍策天,当年是他迫于无奈留下的祸害,没想到他当真有本事翻手支起他半壁江山,且日积月累竟扎根到如此危及他皇位的地步。

既已成毒患,断然留不得。

月光折进窗前洒下一片寒冷的残光,照在皇帝面上历经沧桑的沟壑显得有些惨淡,沉沉叹出一声,“是了,十一年前的月亮,也是这般圆。”

只是同样圆月之下,血流成河。

怔望半空许久,皇帝索性闭上眼。许久才强硬克制着内心的烦杂及不明状的恐惧,毅然转回身,冷冷看去太子,面上一贯的清肃而阴冷,“结果如何?”

“回父皇,策王已脱难。”诚如儒雅清贵之人如太子,眼下说得这般顿挫的话竟也不觉有丝毫的丧气,只是温润眼中更多了些决然。

这结果他也预想过,倘若霍策天这样好对付,他就不会在这把龙椅上如此坐立不安。皇帝微眯起褶皱的眼角,双眼霎时变得十分狠戾,接而又恨恨重叹下一口气,“朕费了那么多心血,终究还是没能除掉他。”

“那些人呢?”

“全数毙命。”

皇帝冷哼出一声,“哼,成事不足,倒知道循着规矩。”于他眼中,向来不成者不必留。

太子伫立一旁不作声,也不随意推说附和,只是坚挺优雅的身姿,静静傲然伫立着。相对于他万分愤恨的父皇,他是冷静的,也笃定的,但是他这一份冷静硬生出对父皇别样的抵触的情绪来。

父皇的手段不大光明,雇来那些旁门杀手,如何仔细吩咐暗杀策王,这些他很清楚。但他更清楚的是,霍策天这样精明的人,断不会轻易被人算计。

父皇此举急于求功,后事即便是处理干净利索了,这件事到底算不上真正的妥善。但凡留些心思的,那明眼人只需用心细细一想便知,一举哪怕是成功拿下策王,那也免不了无辜死伤。宴席上那地方也就那么大,刀剑所到之处,死伤无数。

说冷血,父皇当居一位。自小受父之亲训,父皇的为人处事他再清楚不过,他父皇在位十多年,一如既往践行他身为王者之道,为求如愿,阴谋、手段、冷血样样少不得。

即便如此的帝王之道,太子已不能妄下断论可置与否。

为王者,有些时候只能执以狠道。

“也只能再寻机会了。”叹声。今晚一败来时机会难寻,苦心经营一场戏无疾而终,为此日夜操劳的皇帝面上略显疲惫,是否上了年纪?他越发感到力不从心,拖着沉沉的步子,坐回椅上,“沈将军那边如何?”

太子面目清俊而斯文,他似乎永远与这些政权倾轧、异党厮杀暗黑混乱的事沾不上边儿,给人错觉,他只是以一种安静的姿态作旁观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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